Time in Memorial:
The Chronicle of Marco My Dog
1993-2009.11.22
Marco本身係個親戚養開,不過佢屋企本身已經兩隻西施狗仲要生左幾隻,2002年四月黎劉宅託管一個月,後來實在太多狗,就轉送左Marco俾劉Sir一家。
上到我屋企第一眼見到佢,就覺得係隻奇狗。其他狗成堆一齊你會唔知邊隻打邊隻,但咁耐以黎差唔多未見過有另一隻狗似佢,親戚話佢係迷你牧羊,又有人話德國牧羊,即使是同種牧羊大多頭毛全黑或少啡,而你一眼就認得出啡面白領巾四蹄踏雪的Marco。可能佢係混種,所以生成奇特之相。
聽到名都知仔黎,而我覺得佢十分靚仔。親戚形容佢做正牌狗公唔理男人只騷女人,仲要識揀後生女至撩。我帶佢落街見唔識過唔少,真是一隻識食的狗公。得意在佢黎到我屋企第一日已經跟實我,成日要人摸佢攬佢果隻,但會迴避屋內其他男人。證明佢條命是跟定我的。
(不過後來因為返學返工經常夜歸,佢就轉而跟住多時間見到的阿媽細妹做番狗公了)
一黎到新屋企已經四圍走霸定地盤,最鍾意駐守廚房對出走廊位。親戚話其實Marco都係人地讓俾佢養,但佢地養Marco第一個禮拜佢非常唔開心,唔笑唔郁唔食野跟住先慢慢習慣,完全唔似而家第一次去到生保地方已經當正自己屋企,仲要轉左新主人完全唔會怕冇唔自在,大家一見如故。這就是緣就是命。
入住劉宅時九歲,狗齡計已中年踏入老年。唔知係咪因為年紀,性格非常文靜,除左見到陌生人或嚇親平時完全唔會吠,食飯時間之外唔貪野食,唔會玩玩具,你叫佢佢唔睬你,你返屋企會走出黎跟跟你已經俾足面,總之就係自己一隻狗行行企企笑幾笑撻低訓其他咩都唔理。你可以話生理上是狗,但心理上是貓。
如果你唔覺得屋企多左個識郁的公仔會悶親你,養佢實開心,因為每日大多數時間都係訓覺,得閒起身行幾步,轉轉姿勢又訓過。
如果係冬天,每日有50%以上時間,會維持球形狀態冬眠。基本上不論時節都唔需要特別理佢,只需要餵水餵飯帶落街,其他野佢會自己搞掂唔使你操心。難怪同以懶揚名的劉Sir一拍即合。
甚至養貓都冇養呢隻狗咁易打理。第一日已經識得忍到落街一次過辦好所有大事小事,在家是唔會去廁所,即使真係需要或老多幾年忍耐力冇咁高,都識走入廁所解決,而全家從來冇教過佢應該揀邊度去廁所。非常有靈性。
同埋唔知點解,咁老仲非常細膽,怕人又怕狗,行雷閃電又訓唔到覺。有樣好,就係咁驚青,你一搞佢就成隻訓低任你搞唔會反抗,沖涼剪毛果陣捉住佢想點舞就點舞最開心。
雖則講到佢傻更更,實際上又蠢唔晒,甚至好鬼精,有點扮豬食老虎。養佢過癮在平時唔多郁,但唔聲唔聲行為舉止笑死你。其中一樣非常聰明,對相機鏡頭極度敏感,一見你想影佢就會避開,養左佢咁多年,要佢乖乖地企定影相而影得靚冇乜幾可,影到如此正面或大頭更是非常難得。
咁高竇,但一到食飯時間就會自動自覺黐埋黎,食完狗糧仲鍾意睇你有冇飯頭送尾分俾佢,全家坐埋飯檯,佢就會撲上黎望到實。
再一醒是識搵食。過左食飯時間,你點撩點引想餵佢食野都會懶高竇唔肯食,到佢自己想食時就四圍搵,最鍾意垃圾桶,一見人掟野入去就會猛咁摷,佢又咩都食一餐食擔晒骨頭蘋果芯之類出黎趙。朝早起身發現反晒桶一地垃圾屬正常。
營多撈麵是劉Sir最愛,最鍾意撈罐午餐肉食,或者鹹牛肉。每次食麵,就會走埋黎死纏爛打,因為覺得碗麵似足佢食開的狗糧,覺得劉Sir係狗兜搶飯食。
除左乖過貓唔會吠又唔會屋企屙,隻狗仲有樣得人鍾意,就係冇狗味又唔甩毛,就算換季天氣熱都只甩少少。但一到夏天,就要幫佢剃毛了。
星期日朝早經常帶佢去屋企對面屋村茶餐廳坐門口食早餐,雖然係公共屋村,日對夜對,管理員都唔多理任隻狗自由出入屋村公園空地了。此乃舊區風味同人情味。
珍藏浴照。有個關於隻狗沖涼的故事。話說之前浴室仲係用浴缸,後來漏水落樓下俾人投訴先裝修換成企缸,有次幫佢沖完涼,冇放佢出黎由佢自己浴缸入面慢慢滴水fing乾。本來企定定唔郁,我到浴室外面同家人講「我出街喇」,隻狗立即超高速擒浴缸跳出黎走到我旁邊抬高頭騎騎笑望住,成身濕一副「帶埋我出去」的樣子。十分有性。
每日隻狗最開心節目就係早晚落街,次次屋企度門一開就會標出去直跑樓梯到大閘,出到街唔戴狗帶的話會一直同你相隔半條街之遙,到後來老左跑唔郁先敢唔用狗帶放佢。 我通常夜晚九點後帶佢落街,貪涼爽又少人少車,同多狗。
我住果頭好多人養狗,隔籬樓有個阿嬸養左兩隻西施,夜晚十點就會落街散步。
兩隻西施性格完全相反,有隻見到Marco就會猛咁吠,另一隻就好鍾意佢街口見到已經飛奔過黎,但不論見到乖狗惡狗,本身怕狗的佢撞是但一隻就會立即縮埋或者走佬。
雖然之前Marco同班西施一齊住,落街見到其他狗已經調頭走咁怕狗,以為搬左過黎解脫,點知都係走唔甩,關係自不然唔會好得去邊。鏡頭前,好地地...
Marco怕左佢但細膽又唔惡,唔識趕佢走避黎避去又避唔開,仲要成日俾隻西施搶野食,成個禮拜過得好灰。
隻西施仲有個一齊出世的兄弟,主人接佢返屋企時帶埋黎聚首一堂,Marco已經匿左去唔知邊度了。
本身隻狗訓開張床褥,上年換季時唔知收左去邊搵唔番,07年聖誕去寵物嘉年華,執左張新床俾隻狗。年老關節唔好健康差,買番張床仔俾佢舒服過冬安享晚年啦。
(講得漂亮,但明顯地唔係唔見左張舊床迫住要都唔會買。這個主人真不盡責。)
平時不論天寒酷熱,最鍾意匿入廁所訓覺,瓷磚地涼爽卦。張新床仔一見鍾情,可以成日除左食飯行街,其他時間全部撻落床唔起身。大家去廁所終於唔使再就住就住。
但劉Sir總有番少少人性,前年聖誕買落張床仔已經殘晒,見新年就買張新當禮物啦。條氣先順番少少。
自從兩年前入醫院,可能做過手術元氣大傷,加上十幾歲已經好老,之後跑唔郁跳唔起亦再冇大聲吠過出聲都只得細細聲,每日做最多就係訓,一日可以訓十幾個鐘。
所以09年中秋節凌晨,突然聽到佢大聲叫,就知出事。
雖然之前一兩年都試過同樣情況,但每次抖一抖第二日自己好番,醫生再開腦血管藥長食就冇事。今次叫左掙扎左成晚都冇起色,未試過咁大件事,拿拿臨送佢去見獸醫,驗埋血仲發現細菌感染,要留院觀察。
仲識得打招呼。一去到,見到人吠左幾聲,姑娘話佢訓左成日都冇出聲,主人一黎就吠,實係見到主人好開心。
好諷刺,隻狗性格靜過貓以前已經唔多吠,就算返到屋企都唔多理你招呼都廢事打,上次入院之後更加從此收口,而家肯出番聲,卻要如此情況下。
不過冇乜。完全冇意識去爭爭氣。第一日情況咁正面,大家諗住佢會似之前幾次一樣大步檻過,好快好番起番身。但跟住幾日情況惡化得咁嚴重,醫生話始終年事已高,需要做定心理準備,或者要考慮幫佢安樂上路。
中左風冇晒手腳協調,軟手軟腳只有交叉形撻落地,所以成個客廳留空再拎晒新床舊床出黎買多包尿片擺晒陣俾佢嘆。
住院日日吊鹽水,要猛咁食藥冇啖好食,又日日屈入籠冇得郁唔舒服。返到屋企一日已經自己大啖大啖食罐頭自己飲水,開心番晒,證明帶佢返屋企是正確的。
日食夜食加經常按摩,過一排四隻腳已經有力番,後腳撐得起後半身不過前腳始終唔夠力,只可以靠四隻腳撐呀撐呀慢慢躝,張長方形舊床就變成「行宮」,要郁佢時拉住全屋周圍走唔使抱。
爬到支力,就攤低訓過,生活就是如此簡單。身邊圍住成班隨從,有乜頭暈身興想點想要乜立即有人侍候。
過左半個月,除左仍然企唔到已好得七七彩彩,已經打定輸數唔會完全好得番晒。大多數時間唔再訓床,除左因為天氣熱番廢事焗住,仲因為病情「好轉」左。狗總鍾意郁動,行唔到照游水式地下爬黎爬去,就會將床呀尿片呀乜都撥到亂晒周地都係,仲磨損晒手手腳腳。所以後來唔經常俾佢訓床,而地下舖幾條毛巾,等佢爬黎爬去時唔好磨落地板整損流血算。
以前隻狗可以一日訓十幾個鐘,就係噉先接佢返屋企,本身都唔多郁,中左風照計唔會有幾麻煩嘛。點知而家郁唔到變成日頭猛咁訓而晝伏夜出,夜晚一有野想就會叫你。出事果時多年來再開金口吠番係開心的,但返到屋企之後吠得仲勁,就慘了。因為往往朝早四五點開始吠你,有時甚至兩三點已經起身,通常起身屙尿,跟住要飲水,然後開大,跟住可能肚餓想食野,食飽想你扶佢行陣街街,總之每隔半個鐘九個字就會嘈醒你一次。
通常夜晚搬佢入房一齊訓,天氣熱開冷氣齊齊嘆嘛,不過我訓上格床上上落落好唔方便,又怕佢嘈親隔籬屋,索性陪佢訓廳算,每次聽到佢把聲見到佢郁身郁勢立即嚴陣以待睇佢想點。
舖晒毛巾都磨到手損腳損,平時睇電視同上網時都會整隻狗上我身。一上身就會乖晒唔亂郁,同佢按摩手手腳腳,又可以一見佢訓就整番醒佢,等佢留番夜晚先訓。好在佢唔大隻又唔重。
2009/11/21,突然間好似住院時全日冇力完全郁唔到,冇晒精神唔食飯唔飲水,夾硬迫都唔肯食仲磨晒牙,而且吠得好大聲,養佢咁多年未試過吠得咁大聲。就知道時日無多,可能已經迴光返照緊。已打算跟住一日帶佢見獸醫。
唔見痛或辛苦,就係唔郁唔飲唔食,間中吠幾聲,特登通宵唔訓陪佢,按撫到佢乖乖訓覺。到我訓,訓醒時,已經走左。
走左之後,要排兩個禮拜至有期火化。十六歲,大狗計算笑喪。怕佢上路凍,特登買左套連帽衫俾佢,本身四蹄踏雪都加番四隻手襪腳襪,仲買左三千大金上路,師傅話會搞到好大煙好多灰唔肯燒,減到一千金先入得爐,餘下二千夜晚屋企樓下燒香送走。加多兩個紙包蛋糕陪佢上路。
火化儀式個半鐘,收番一盒骨灰,雖然可以租靈位,我寧願帶佢返屋企,感情始終要跟身。因為Marco好唔鍾意影相,好多時一見鏡頭非常醒水地立即避開閃走,走唔甩都擰埋一二面總之唔肯望鏡頭,骨灰盒張相我已經唔記得幾耐之前影落,係難得一張佢肯望鏡頭又影得靚的大頭,而家最後一面都係用佢。
之後每月死忌幾日,都會買佢鍾意之美食恭奉一番。
雖是狗仔,Marco反而喜歡食齋,最鍾意同成家一齊食生果,切個蘋果成日俾佢食左半個。又鍾意食麵包同蛋糕,所以個個月都會買幾個俾佢。
同埋麥樂雞。跟劉Sir一樣,麥樂雞是最愛小食,但佢食時自然要去皮過水了。
當然,買咁多野俾佢「食」,到頭來,都是落劉Sir個肚。劉Sir個肚腩,就是Marco陪伴過大家的見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