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ANDRIA

XANDRIA - India

 專輯:India
 公司:Drakkar
 年份:2005
 樂風:Gothic Metal

女聲金屬年表中,2003年的大事是EVANESCENCE,2004年則一定會由NIGHTWISH的"Once"搶去頭條,因為這可能是有史以來商業成就最高的女聲金屬作品。在這個年頭,似乎團中有一美聲女主唱,或採用美輪美奐的編曲,出來的唱片便有大半機會大賣,很多廠牌與樂團都看到這市場的潛力,紛紛在市場飽和之前爭一杯羹。XANDRIA亦在"Once"一年後推出第三作"India",在排行榜得到不俗的成績,音樂同樣再一步進展,只是有點未達預期。

看到專輯名為《印度》,還有封面中隱藏著之地圖,理所當然地會覺得這是一張充滿東方色彩的概念專輯,但實情卻是兩碼子的事,音樂沒多少印度色彩,歌詞也和印度無關,因為說的「印度」,是有關當年哥倫布的航海故事。為了開拓往印度的新航線,哥倫布毅然帶同船隊出海,但結果發現的不是印度、不是新航線,而是更大的發現與成就:美國。但"India"也不是寫這段哥倫布航海史,只是以此旅程作為比喻:我們很多時費煞思量去達成一個目標,最後完成和得到的卻往往不同於起初的目的,而「印度」就是代表這意料之外、意料收穫的象徵,而"India"不算一張概念專輯,但從到頭尾都是貫徹這一個主題。其實真正和這「印度」概念直接有關的,便只有揭幕曲"India"和結幕曲"Return to India",前者寫人生就如航海般必須不斷努力追求方可達到理想,後者則改寫另一個角度,就是即使不斷努力,很多時最後的成果和回報往往不盡如人意,至於中間的歌曲則以不同故事演譯相同主題,就是生命中不住的尋覓與付出,最後皆是有得有失,透過最後所得到的喜、怒、哀、樂,進一步印證人生無常,和付出與回報永不相乎的道理。是否已有一點受不了?即使是力量金屬或前衛金屬,會取這樣的主題也會被人評為太具野心或太造作,更何況一支歌德金屬團?幸好他們總算能妥善的處理此主題,就詞作而言,他們算是同類樂團中較優的一支,同時這種具意思的歌詞,也不是歌德金屬中常見的,更顯其獨特價值。

詞作出眾,音樂同樣更進一步。一連兩作的成功,令廠牌與樂團得以投資更多於"India"的製作,XANDRIA也跟隨大潮流,棄合成器起用真實樂器,其中借助了幾個單位的力量,最矚目的當然是Deutsche Filmorchester Babelsberg,從樂團的履歷中可知道這支曾為經典電影"Schindler's List"演奏配樂的德國交響樂團也曾與當地著名工業金屬團RAMMSTEIN合作過,而XANDRIA這支德國歌德金屬團需要一支交響樂團坐鎮,便順理成章地找著他們了。此外還有當地的民謠搖滾團LYRIEL的成員在專輯中演奏大提琴、任和聲合唱團的團員甚至主唱,也因對愛爾蘭音樂的喜好,甚至找到一支愛爾蘭民謠團的成員演出。這次便是前衛搖滾、交響樂和民族音樂的結合。另一改變是金屬的部份也再加重了。數年來多次演出,樂迷的回饋是現場演出的XANDRIA要比唱片中具更大吸引力,因為唱片的樂器都因遷就美感被處理得太弱了,現場的音響才能展示本來的迫力,對此本作錄音方針同樣改變,以前顯輕盈的電結他要結實突出得多,其他樂器自然亦然,Lisa Schaphaus的音域與嗓音得到更無限制的發揮,令"India"成為他們至此錄音質素最高、交響效果最澎湃、最具重金屬感覺的一作,不再與TIAMAT或PARADISE LOST十分相像,時代感更強烈。巧合地,這種最重型結他加上最宏偉編曲的結合,就和NIGHTWISH的"Once"相當相似,規模和排場當然及不上,但這種比較根本沒有必要去做,兩團的資歷與地位本已存在差距。用作開場的主題曲完全和"Once"時期的NIGHTWISH無異,編曲與結構都要豐富得多,予人感覺今次要更接近歌德金屬而沒以前那麼流行,即使是舊樂迷也會單憑此曲對他們刮目相看。從那個角度看,"India"都是XANDRIA最佳作品,事實上確是,只是還是有一個遺憾:聽罷全張唱片,硬是有「理應可做得更好」的想法。他們的方針一向是多元化,就算這次找來那麼多單位演出,這一點依然未變,但這正是風險的一著,每曲路向不同也影響著整體性和質素的穩定,過了最初幾首,也就是最「歌德金屬」的幾首,專輯中間的部份則變回"Ravenheart"形式的每首略變一下風格,也因商業的考量而保留幾首「美式」作品,一直到最後的"Return to India",才算「回到狀態」。雖然各方面都要比"Ravenheart"為佳,只是和首尾相比難免顯得遜色和流行意味過重,整體也見參差,是一個小小的遺憾。

話雖如此,這都是比較出來的,個別曲目特別是「美式」的幾首未達理想,但亦有因新音樂取向而受惠的。在前兩作中每張專輯總有一兩首是混進一點民謠元素,這一次雖然"Return to India"後段的民族音樂採樣已是全專輯最具印度色彩的時候,但同時旋律和演唱用到更多這些民謠手法,藉交響樂團和唱詩理演譯更具迫力和東方色彩。除了幾首NIGHTWISH/AFTER FOREVER/EPICA式的歌曲,最特別是"Like a Rose on the Grave of Love",要數有何特別要花不少篇幅:XANDRIA的創作主腦一向是結他手Marco Heubaum,但這是第一次從歌到詞全由Lisa Schaphaus包辦,也是前面提及的愛爾蘭影響,甚至找來愛爾蘭民謠樂手演奏的一首民歌,一首非搖滾/非金屬的BLACKMORE'S NIGHT式民歌,不止音樂,就連歌詞也是愛爾蘭民歌常用的愛情悲劇題材。先入耳中的歌聲有點怪,口音和嗓音都不像Lisa,這也是此曲最獨特之處:是一首LYRIEL主音Jessica Thierjung和Lisa的二重唱,亦是XANDRIA首次找來客串歌手演出。三張唱片之中,這是最與別不同的,假使有一天他們要寫一張不插電唱片,只要是按照這樣的方式寫歌,不會不成功。

縱有不足仍是一張不俗的歌德金屬專輯,只是尚未足夠令XANDRIA再踏上一級台階成為世界級一線樂團,仍需努力。或者應改變多元化的想法而加倍集中於一個大方向?因為包羅萬有往往是流行唱片的特點,亦是導致本作未能一氣呵成的原因,真正盡量褪去商業的色彩而真正朝歌德金屬發展,或商業成就未必能如前,但可得到更多金屬支持者的認同。XANDRIA發現了新大陸,但未找到印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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